——凌晨时分,位于王都大街上的某个阴暗的小巷……
“诶诶……我们今天不是要招募死兵团和天众教吗?……为什么我们会到这种敌方?”,奥泰依说罢,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此时,贝尔和奥泰依看着眼前,写着“铁匠铺”几个大字的土红色木门。耳边传来的是繁忙的大街,完全没人注意到那条巷子。
两人身着便衣,带着自己的佩剑。
“我没忘记我们的任务……但是总不能把这随便乱放吧……”,贝尔把系在背上的断剑“古龙德”取下,拔出。
在黑暗中,他似乎可以看到它在微微的发着红光。会是错觉吗?
“什么?这把破剑?……难道你大老远跑来这儿就想请人修复它?”,奥泰依把散乱的头发往旁甩,瞪大眼睛看着它。
“也不完全是……这刀来历不小,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他有办法处理它。不管是重铸它,或是收藏起来,还是交给内行人处置比较妥当……再说……”,贝尔把刀收回,系上。
“……我有些事想找他谈谈……”,他伸手将门一推。
(希望他不会拒绝……),他想。
一声铃响后,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锈铁的味儿。
在他们眼前的是大熔炉,贴着墙壁。房间中央是打焊区,一旁还有装着多盆水的冷却区。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但眼看似乎都很老旧。
周围还挂着刚造好的武器还有铠甲。
一位穿着铁匠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在充满热气的熔炉前,专注地举着锤子敲打着铁块。那人似乎还没注意到有客人到来。
“奥泰依……”,贝尔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
“干嘛?”
“事先告诉你,千万别提起他的肤色……还有别告诉他喝牛奶不会变白……”
“为什么?”
“总之别说就是了……他这人有点神经质……”
“好啦好啦。”
只见贝尔向前几步。
“呃……大叔?”
男人依然没反应。
(唔?没听到吗?)
“……阿克巴?”
贝尔轻轻地将右手搭在男人的肩上。
“呜呜喔喔喔喔!”,阿克巴瞬间转身大叫,挥动着手上的铁锤。
“啊啊啊啊!”,贝尔和奥泰依也同时叫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躲开男人的攻击。
“别……别过来!……都说了上个月的租金和这个月的租金我都会交!……别再来烦我啦!”
“等等!……等等!……大叔!是我!……贝尔啊!”,贝尔边躲边说。
一听,阿克巴抬起头,戴上眼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贝尔。
奥泰依在后仔细一瞧,皮肤黝黑的阿克巴胡须已经长满了脸。白色的胡须直达胸口,看似已经高龄50岁,两眼下的眼袋也挺吸睛的。
只见老伯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瞪大双瞳。
“……哦?!原来是你啊!啊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见!……罗伯特!”
“啊不对……我是贝尔……”
“哎呦喂啊……看看你……当初老夫见到你时,你还只是个小屁孩……现在居然是个大帅哥了啊!” ,他给贝尔一个热情的拥抱。
“啊呵呵呵……”,他松开双手后,贝尔尴尬地笑了笑。
奥泰依则在一旁偷笑。
话说,贝尔还记得当年与阿克巴初次见面时,是在自己老爸出征讨伐叛军前。当时他才10岁左右,就开始当老爸的跑腿,到阿克巴的店铺搬运货物。
在他上军校前,贝尔都一直到那里帮忙跑腿,不久便和他打好关系。
“呃……你身后这位是?”,老伯这时才察觉到奥泰依的存在。
听罢,贝尔赶紧介绍他给阿克巴认识,但把自己和他的身份与来拜访的真实目的先给隐瞒起来。
一番客气的寒暄问候后……
“……对了,你们大老远来找老夫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给您看这把剑……也许会勾起您的兴趣。”,边说着,贝尔把身后的断剑解开,递给老伯。
“……我看看哦……唔喔喔喔喔!……这……这是……我没看错吧?!……眼镜……我的眼镜呢!?……快拿来!”
奥泰依一听,随手将身旁工具架上的老花眼镜递给他。
阿克巴把眼睛戴上,把剑身上下仔细一看。一边自言自语,不时发出赞叹声。
“不会错的……这咒文……这剑身设计……这就是传说中的断剑——古龙德!……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老伯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两人。
“就在初代王的陵墓里。”,奥泰依四处走动,观察着每一件阿巴克做出来的武器。
“唔?你们是怎么跑到那儿的?”,老伯眨了眨眼。
“呃……说来话长……总之,您看看能不能把它修复……”,贝尔觉得还是别把自己是因为迷路才会误入陵墓的事实随便说出来为好。
说着,他把剑的另一半递给老伯。
老伯看着手上的断剑,沉思着。
“……很抱歉,这剑不能被修复……当初,初代王把剑折断,让它的力量消散……就是因为这剑蕴含的力量太过强大,不能任人类操纵……他也禁止任何铁匠重铸断剑,以免断剑重拾力量……这么听虽然有点可惜,但是……”
说着,老伯高举着剑。在灯火的照耀下,它散发出犹如夕阳红橙色的闪光。
“……这么看也挺美丽的……你们不觉得吗?”
“听您这么说……”,贝尔也陶醉在其中,自己也不禁想像断剑昔日的样子。
这时,传来一阵很刺耳的声音。
“切……什么铁匠……是不能修还是没能力修……啊!你干嘛啦?!”,奥泰依用着自以为很轻的声音,在一旁喃喃自语。
在他还没把话说完,贝尔狠狠地敲了奥泰依的头。
(好险!差点就……咦?什么声音?哪里传来的破碎声……?),贝尔慢慢地转头看向阿克巴。
阿克巴太阳穴似乎冒出了青根,好像要爆出来了。
(该不会……)
尴尬的几分钟过去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你们坚持要让老夫修的话,也不是不行!”,老伯说罢迅速地把剑放到熔炉旁的桌上,熟练地拿起不同大小的锤子。
(……真的……被他听到了……)
“哈哈……哈哈……那就劳烦您了……”,气氛还是很尴尬,但贝尔还是狠狠地瞪了奥泰依一眼。
看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贝尔还真有点不爽。
“那么……你们要什么造型的?”,阿克巴问道。
“什么造型?”,贝尔皱起眉头。
“剑身的另一半啊……你该不会以为老夫会冒险把它恢复原貌吧?”,说罢,他把身后墙角的一袋什么东西搬到桌上。
一倒出,各式各样的剑身造型散落在桌上。
这一幕,在贝尔脑袋里回放了好久。
(咦?!修复剑身还可以选造型的啊?!而且全都是一半的!)
“怎么样?你要闪电造型的?还是火焰造型的?……我跟你说,闪电造型是现在最流行的,看起来很酷又耐用……看在我们有交情的份上,老夫可以给你打折……”,老伯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等等……等等大叔……真的没必要……你说对不对呀?奥泰……”
“我要火焰造型的。”
有些时候……不对,是不管什么时候,贝尔都有一种莫名想抽人的冲动。
“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在这种时候出来捣乱啊?!明明就是闪电造型的比较好看,又可以打折!……等等……不对!我们真的真的不需要这种服务,大叔您就把它保管好就行了!”
惨了,贝尔居然吐槽吐歪了方向。
“这样啊……你们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老夫保管,实在有些……有了!”
阿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在自己的店铺乱窜找些什么。
“诶,那老头在打什么主意?”,奥泰依在贝尔耳边问道。
“惨了……又来了……”,贝尔捏着眉间。
“什么又来了?”
——不久……
“这些都是老夫的毕生心血,你们各自任选一个吧!当做与断剑的交换!”
两人眼前桌上摆着一堆看似是武器,但不知道操作起来是不是武器的……东西。
(这下真的很不妙,真的真的很不妙!上一为客人用了他制的东西,好像被逼住院了……难怪店铺没顾客光临。),贝尔冷汗直流。
“这把剑看起来不赖嘛!”,毫无头绪的奥泰依兴奋地从桌上拿起一只银色短剑,在一旁舞动。
“等等,你别……”,贝尔想要阻止。
“哇哈哈哈哈!那是当然的啦!老夫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才把它造好!……那剑其实还有一个功能,你看到剑柄上的按钮了没?……”,说着,老伯低头在桌上找着什么。
“……在这里,看到了……”,奥泰依下意识地按下按钮。
“……那个按钮是设计来防盗用的,所以别按。”
话音刚落,剑柄上弹出尖刺。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好像被刺穿了!”,只见奥泰依扔下剑,在地上打滚。
——一番包扎后……
“再看看吧……这身铠甲可是老夫的骄傲,要来试试吗?”,老伯从桌上找出一套全身银甲。
“大叔,还是别……”
等等,贝尔有个主意了。
一个很邪恶的主意。
“诶,奥泰依……”
“什么?”
“你要不要试试看那件铠甲。”
奥泰依疑惑地看着贝尔,接着耸耸肩,站起来穿起铠甲。
“大叔,这铠甲穿起来挺不错的嘛,扎实又轻便。”,只见他轻松地动着自己的胫骨。
“啊哈哈哈哈哈!当然啦!这铠甲使用最纯真的沙地矿石所打造的!坚固又轻便!……这铠甲还有另一个功能哟~ 你看到护手上的按钮了没?……”
“有啊,看到了。按了会怎样?”,奥泰依按下按钮。
“那是防盗系统,所以还是劝你别按,免得铠甲把你憋死。”,老伯忙着整理桌上的武器,心不在焉地说道。
“什……什么?!呜呜……呜呜……呜呜!好紧……不能……呼吸……”
——解除铠甲后……
“我说啊,大叔,你可以不可以就早一点提醒我……那会减少一些心灵创伤……”
“呵呵……抱歉,老夫刚刚都心不在焉……不过老夫还有一样有趣的发明……先等等……”,说罢,便埋头翻找。
同时,奥泰依看着憋着笑意的贝尔。
“诶……话说……你刚刚……是不是在玩我?”
“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贝尔清了清嗓子,很自在地撒谎。
“……你这么说……也对啦……”
“啊哈!找到了!”,忽然阿克巴从桌上找出一个圆柱体状的物体。
“那是什么?”,这时连贝尔都好奇。
“这是……呃……这是……好像是炸弹之类的东西……”,老伯抓着头。
(他说的……好有自信哦……)
“唔?让我看看……”,奥泰依伸手接过炸弹之类的东西。
(……这家伙迟早会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下……),贝尔这是开始感到莫名的哀伤。
“我记得……这好像是好几年前老夫设计的东西……叫啥了啊?”,阿克巴正在努力回想中。
“这东西该怎么用?”,奥泰依仔细观察着手上类似炸弹的东西。
“哦……那个……底下好像有个按钮……”
“我知道,别按是吧?”
“不对,你得按住按钮……但是老夫却忘了不按会怎么样了……”,老伯摸着胡须。
接下来便是电击与惨叫声融合的交响曲,传遍整个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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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被电晕的奥泰依安置在床上后……
老伯和贝尔到了隔壁的休息室,找了椅子,在桌子旁坐下。
阿克巴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你的朋友只是晕倒,并无其他大碍……以后记得提醒他小心点”,阿克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有一半也是你的责任好吗……)
贝尔想那么说,但出于尊重,所以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道谢。
“……话说……我在你朋友身上找到了这个……”,老伯拿出一封信件。
信上印着皇室的徽章。
(那是……昨夜奥泰依到宫殿拿的信?),贝尔仔细一看,回想起昨夜奥泰依独自回到宫殿,接下王亲自写的信件。
“……这印章是属于皇室的,怎么会落在你们手上?……你们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老伯似乎心里也明白了什么,但想逼贝尔亲口说出事实。
贝尔犹豫了片刻,清了清嗓子。
“实不相瞒……我今天的到来,其实想传达您的侄子,嘉德瑞的……”
“行了……别说了,老夫昨夜就已经知道了……”,老伯脸色一沉。
(唔?皇室已经派人来告知了?)
不知怎么的,贝尔松了口气,毕竟传达噩耗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哪……他的遗孀和孩子……”
“老夫已经把他们安顿好了……他的信,我也送到了……”
“那您……没事吧?”
贝尔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慰问方式,但这么将就将就也算有些诚意……吧?
“哼!老夫什么世面没见过?!这点小小的噩耗不足挂齿!”
(但是……您一整晚都没睡好对吧?),看着老伯深沉的眼袋,阴沉的脸,以及空洞的双瞳,贝尔这么想道。
“好吧……现在您都清楚大致情况了吗?”
“清楚……皇宫的人都跟老夫说了……”
“那……”
“如果你是来要求老夫参战的……很抱歉,老夫无能为力。”,阿克巴站起。
“可是没有身为前第四皇家军团指挥官,以及‘王之力’封号的继承人的您的协助……我等在这场战争中的胜算几乎等于零。”
“……老夫已经老了,也倦了再多的战争……”,只见他走入工作室。
贝尔不禁暗骂自己,人家的亲人刚死在战场上,现在又想要求他参战。不管怎么看,谁都会拒绝。
想罢,贝尔随他进入工作室。
在熔炉旁的他,敲打着被烧得发出橙色余光的钢铁。
每次激烈的敲击之下,似乎他正在发泄什么。
像是把自己的不快,都封入钢铁之中。
贝尔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从前的他,背影不曾那么悲凉。
自己的孩子与妻子死在战场上,现在他最疼爱的侄儿也去了。
贝尔不禁摇摇头叹息。
(看来……应该说服不了他了……等等那是……),贝尔这时瞄到天花板上挂着一套老旧的战甲。
战甲上下包括关节部分都被机械与齿轮连着,肩甲上印着皇家第四军团的徽章,同时刮痕也遍布每个甲片。
(……也许……我可以……),贝尔想到了一个主意。
“大叔……”
“嗯?”,阿克巴这时把铁片再次放入熔炉里。
“这套战甲,您还保留着啊?”
阿克巴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眨眨眼。
“哦,那个破铜烂铁啊?我把它留着做收藏……不过放着挺碍眼的,正等买家上门……怎么了?你想买吗?”
贝尔摇摇头。
“……大叔,还记得当年您说过,穿上这套战甲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吗?”
阿克巴皱起眉头,盘起双臂。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难道您现在都没有重要的人了吗?”
贝尔看着战甲上的灰尘。
“很抱歉……如果你还是想要说服我这个一无所有的老骨头参战的话……那么请你离开吧。”
说罢,他便回到自己手上的工作。
“大叔……他们的死都不是您的错……都过了那么久了,请您别再自责了……”
“……离开。”
他没打算转身,默默地打着铁。
“……您已经尽力了,我相信他们在天有灵是不会怪您的……”
此时,他停下,高举着锤子,似乎在挣扎什么。
但之后又再次敲下去。
“……不送。”,他说。
“我今天来这里其实并不是要求您参战……我是来要求您再次穿上那套战甲,守护那些你珍爱的人,对您不变的信念……”
他停下,放下锤子。
“……那你说说……有谁还会对老夫这个什么都守护不了的老头,抱有任何信念……?”
“我啊。”
老伯瞪大眼睛抬起头转身看着他,接着又几声“呵呵……”苦笑,转身再次打铁。
(奏效了吗?),贝尔过了段时间,没反应,便开始怀疑自己的说服力。
“……你小子说话果然还是那么犀利……难怪你爹会那么疼你……”,只见他把铁片浸入冷水中,接着再把它给夹出来。
在灯火的照耀下,贝尔看见皇家第四军团徽章犹如新的一样,被重新刻在甲片上。
“……哎呀,老夫还真糊涂……怎么打铁打出了这种东西……”
此时,贝尔与阿克巴对望,两人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再替你爹当一次保姆……可能也不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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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泰依超不爽,谁喜欢一大清早就被电晕?还说什么被电击后短暂失忆是正常的。
不是奥泰依不习惯失忆什么的,只不过自己的记忆能被那么轻易地被夺走实在有点那个……
算了,他还有更大的问题要解决。
在他从床上醒来后,威廉(还是贝尔?反正他就是不记得他的名字)便跟他说所有在铁匠铺的事都办完了。
然后坚持不让他拿走阿克巴介绍的装备,但他还是偷偷地拿了几个类似炸弹的圆柱体,以防万一。
与贝尔(他似乎很坚持要奥泰依用这个名字称呼他,怪别扭的,不过随便啦)在街上讨论接下来的计划后,他们便分头行事。
奥泰依负责招募天众教,而贝尔则是“尝试”招揽死兵团。
说什么“尝试”,但其实还蛮简单的,毕竟死兵团里都是些见钱眼开的家伙,还可以为其丢命。
此时,上午大约九时分,奥泰依走在人挤人的大街上,不时不削地把额头前的长发往旁甩。
(真是头痛啊……与死兵团合作,老子是没问题的啦,但天众教那群死脑筋的蠢货们可不这么想……就算是王亲自写信……),奥泰依下意识地抓抓头。
接近两年了,他在外流浪,不曾回到这座城市,更别说去探访他的昔日战友。
现在忽然就要与其见面,而且还带着王的信……
他紧握双拳,希望到时不会闹得太尴尬。
——不久后……
在他眼前的是一座让他感到即陌生,又熟悉的建筑物。
那是座由北方引进的灰色大理石建成的教堂,大约两层楼高,一个半草场大,位于郊外。
教堂周围直径大约半公里的土地都属于天众教会,在不久的以前还只是座被荒废的沙地。
教堂右边的空地,现在居然在地面铺起红砖,建起喷水池,立起一米半高的铁制阑珊,还种了树木绿化。乍看之下,挺像在北方总部的庄园。
而左边则是被用来当做训练教众的场地,放着箭靶或是木偶等的。新征教徒正在训练。
奥泰依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教堂的大木门。
“……是谁?”,不久门后传来一阵深沉的声音,接着门上的一个洞口被打开,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
“我是……奥泰依。”,不知怎的,奥泰依舌头有点打结。
“哪个奥泰依?这里的奥泰依多得是。”
“鑫德西斯●摩沙●奥泰依……”
只见那露出的眼睛先是一睁大,接着便是一阵复杂的开锁声。
(拜托别是他……拜托别是他……),奥泰依心里祈祷着。
门一往里开。
眼前站着的是一位矮子,比正常人矮一颗头半。穿着银色天众教的标准教官战甲,头戴头盔,手里拿着两只半米长的短剑。
(还真的是他……唔?刚才在训练吗?),奥泰依想。
奥泰依其实还蛮感到庆幸,因为那矮子很喜欢半裸着露出恶心的褐色体毛。
“天啊!奥泰依!真的是你?!”,他双眼充满惊喜的说。
“哈……哈哈,摩罕卡伊……真高兴见到你,别来无恙?”
“哈哈哈!你还是没变啊!都说了叫我阿摩就行了,那名字叫起来太别扭了!……来!快进来!老朋友!”,阿摩拍着他的背,催他进入。
教堂里边两旁摆着一排排的长椅,四周都摆着12神明的雕像,而位于教堂的正前方是生命之树的巨大雕刻柱子,支撑着头上两米高的天花板。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还活着……你知道吗?自从南征后,教会改变了很多……我接手了教主的位置,创立的元老会,做了些土地买卖了,攒了许多资金……同时招募了许多人员,聘用的、自愿的皆有……哦!对了!还有我们现在还有自己的训练场所,所以不必要依赖王都训练战士,我们终于不必再依赖那些王都的走狗了……”,走着,阿摩滔滔不绝地说着奥泰依不在期间自己为教会做的改变等。
而奥泰依多数都没听进去。
他们从后门走出了教堂,到了看起来像是食堂的建筑物。
阿摩好像也说了什么关于他们的食物来源,还有花费了多少时间在这栋建筑物上。
但很自然的,奥泰依什么也没听进去。
食堂比教堂大了几倍,天花板上挂着吊灯,地面由木板铺成。服务生进进出出在另一头的厨房,忙着把食物与饮料送到挤满教众的长桌上。
只见新征与训练官们正在里头休息,大约有一百多人,挺热闹的。
“……很热闹对吧?……你看看,那些在角落的是我最近雇来的训练官……好像是皇家退役的老兵……还有坐在那一角落的是刚入会的新兵,而那边是……”,阿摩在喧哗之下,使劲地想把话说的清楚。
“阿摩……我们可不可以到比较安静的地方谈话啊?……”,奥泰依感觉自己在大喊着说。
阿摩停顿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
——走出食堂繁忙的人群后……
奥泰依随着阿摩走进了厨房,接着上了楼梯,然后到了似乎是一个属于阶级比较高一点的人员吃饭的地方。
里边空无一人。
当然,里面的装潢自然不能随便。长桌上铺着餐布,左右两旁摆着自助餐,窗外还可以看见训练场。
“好了,这里总该行了吧?”,阿摩随便找张椅子在一旁的长桌坐下。
奥泰依则坐在他对面。
“你还没吃早餐吧?……这里餐点种类很多,你可以选择自助餐或是……”
“阿摩……今天我来这里其实想跟你讨论一件很重要的事……”,奥泰依没等他把话说完,把自己怀中的信抽出。
他把信接过,一瞧,脸马上沉了下来。
“这是……皇室的徽章……我就知道……”,只见他捏着眉心,像是在说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知道什么?”
“王都那群走狗……”,他连信封都没开,便把它揉作一团丢到一旁的地上。
(怎么回事?……难道他都知道了?),奥泰依心想。
“……我就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裂缝的事,派人把你招回来?”
奥泰依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老实说,奥泰依……你跟那个叫做什么贝尔的指挥官进入这座城市时,就被我的线人给看到了……”
(原来当时确实有人跟着我们……),奥泰依想。
“我起初还在怀疑……现在一切都搞清楚了……”
“等等,你在说什么?”
“听好了,奥泰依……我们已经秘密地准备搬迁教会,离开王都……明早便会集合小队,陆续离开这里……到时,到这里集合……明白了吗?”,阿摩身体往前倾,在他耳边说。
“搬迁?等等!为什么要搬迁?”
忽然一个很不对劲的念头闪过奥泰依的脑袋。
“你们……你们想要逃跑?”
这一句话似乎命中了,阿摩沉默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的……我们要搬迁到北方的总部,在那里有我们自己人照应……”,他说。
“不会吧……连你们也……”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奥泰依……元老会都一致通过了,面对30万敌军,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奥泰依一听,低下头不语。
——过了几分钟的尴尬……
“那样啊……好吧,如果你们想要弃战逃跑,那你们就去吧……”,只见他缓缓站起就要走出餐厅。
“等等……你不打算跟着我们走吗?你真的想再和那群走狗并肩作战?”,阿摩站起。
“……不管喜不喜欢……这场仗总得有人打……”,奥泰依站在门口,背对着阿摩。
“别傻了……只是凭数量上我军已经出于劣势了,更何况它们是再生者……这场仗是打不赢的……你不也吃了皇家的苦头吗?……为什么你还站在他们那一边?……跟我们一起逃吧,奥泰依……现在我们已经是独立教会了,他们对付不了你了……”
一听,奥泰依握紧拳头。
“但是然后呢?”
“然后什么?”
“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呢?……等待它们把这里夷为平地,再把矛头转向北方?……那之后呢?再逃吗?”
“这……”
“不知多久了……我花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在逃出……不管是我现在记得的往事或是我失去的记忆……有时候,我还真不想把那段记忆找回来……但你知道吗?它们全找上我,还缠着我……”
“……”
“……我知道我不能再逃了……有些事还是得面对……而我觉得,现在就是我面对的时候了……你们要逃就逃吧……我不会阻止……”
说罢,奥泰依走出餐厅。
“等等!”,阿摩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在楼梯口前停下,暗暗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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